1,川普币:从真相媒体到建党工具
川普币刚发行的时候,就想写一篇长文来议论下。严肃下来看,川普币的前身是“真相媒体”。在他第一次卸任的时候,各大社媒平台封杀了他的账号与言论,如是才搞出了他自己的社媒平台,“真相媒体”。川普之所以可以在四年后又杀了回来,真相媒体发挥了很大的作用。在川普的判断中,第二次落选是对方作弊了。“国会山事件”既把川普逼迫到了抄家灭族的地步,又让他看到了选民对他的“忠诚”。如何继续领导与组织选民就形成了必要的反击,真相媒体就是在这个动机下产生的。一方面川普可以在真相传媒上持续的完整的表达自己的观点,另一方面通过真相传媒的上市储备到了大量的财富子弹。真相传媒之所以还具备商业价值,大部分是他的选民的站队行为。持有,大量持有,与对川普的支持强度成正比。四年下来,川普的选民们不仅没被打散,反而更加庞大与更加团结了。川普的个人财力也变得更加强大,可以抗衡对手在财务线上对他的狙击。川普的归来,当然有偶然的部分,但必然的部分占据大头。四年后的川普俨俨然已经是川军了。川普币的发行,可以理解成川普的敛财行为,也可以理解成川军的扩张行为。渐渐发展成川党。我愿意从后者去看待。
2,概括美、德、苏政党模式比较
近现代各国政治纷纷从人治转为党治。党治就是一小群人对一大群人的统治。这一小群人的组成是在政治共识下完成的。任何对认同这个政治共识的人,都可以申请加入这个“党”。“党的建设”就成了最重要的政治机制与组织技术。党治为什么先进,一者是中心增强,二者是内外开放。传统的人治,要么缺乏中心,如同中山先生革命二十年始终没有组织力。要么缺乏内外开放,如北洋军阀总是以国为家。党治的本质,是政治关系领导经济关系,以及政治关系与经济关系的结合。党治的目的,就是形成一个能战斗能扩大的组织。近代党治最耀眼的有三个,其一,美国建国之初的两党制,关于美国往那里走,形成了两个方向的论述,支持下的群体逐渐分成了两个政党。这两个政党争论与叙事,快速健全与丰满了现代政治的理念空间与现实实践。美国能够用短短200年成为“人类灯塔”,与它的内部政治创新及拓展是分不开的。第二个,德国的纳粹。制定远大且明确的国家目标,用国家主义把激进的社会民众组织起来。希特勒的纳粹法是跟墨索里尼学习的,终生以他为师。后来纳粹犯下人类暴行,连带他们的政治主张也作为标签被封存在耻辱柱上。第三个,列宁的苏联。怎么产生一群具备信仰的同志,怎么让这帮同志变成战士,以及如何产生更多的同志与更多的战士。后续我们知晓的“枪杆子出政权”“党指挥枪”以及“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”很在就在列宁的理论中有相似的论述。苏联十月革命成功后,孙中山还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,“革命这件事我已经是老炮了”。一者不认为他们可以成功,二者不认为他们经验对当时中国具备指导意义。直到新生的苏维埃抵挡住了列强的进攻,同时经济取得了巨大发展,才让孙大总统“躬身”向苏联取经,才有了第一次国共合作。多年来中山先生屡败屡战,但似乎总是缺乏确定性的革命力量。党建,就是创建确定的革命力量。不妥协,不背叛,还扩大。
3,党权集中:台湾困局与伊朗启示
台湾现在的问题很泥潭,应该大部分人不希望“武统”的,但是主要的政治行为,都是加速向武统的发生。缺乏有效的制止与反对力量。有反对的声音,有反对的群体,就是没有反对的“有效力量”。对一个政治力量的有效反对必然是另一个政治力量。可以更简单地,台独形成了政党,而统一没有形成专门的政党。中山先生一辈子,都没有完成党的建设。临死之前,想还是党建。而国民党跨越100年,也都没有成为“现代化政党”,长期处于独裁与改旗易帜状态。没信念,没纪律,没尊严。想的多是借着这个平台给自己谋多一点利益。这个先河开自蒋先生。民进党上台之处,就杀向国民党的党产。党产灭,国民党就完了。国民党的党魂就是利益苟合的。利益散了,再维系基本的统一都难了。党产就是党内的经济关系。新闻中经常听到的“伊朗革命卫队”,很多人以为它就是伊朗的国家部队。对也不对。严格意义上,它是伊朗的第二国家部队。1979年伊朗发生了革命,军队选择站在革命这边,为了捍卫新政权,成立了革命卫队。逐渐从一支负责保卫革命成果的准军事组织,演变为集军事、政治、经济和社会控制于一体的庞大权力集团。为什么伊朗政局稳定,一者是形成了党指挥枪的政治秩序,二者通过军队向经济领域的扩大形成了社会秩序。事实上已经形成了“小集团的利益集团”。党权就是政治权军事权经济权的统一。为什么要形成党权,有党权才能集中较大力量解决较大的问题。
4,川普的光荣革命:独立政治力量崛起
与暴力革命相对的是光荣革命。什么是光荣革命,就是国内建国,党内建党。让旧的成为装饰墙,而让新的成为承重墙。川普现在在做的事情,就是发动了一场光荣革命。在两党之外另建新党,这个新党就是“川党”。做个时间点上试想,2020年川普离任,此时他有什么,几乎没有人认为他可以再回来。你的政治能量是总统身份给你的,是所在党组织给你的,一旦收回,你就只是发不出声音的个体。此时的川普,是不具备独立的政治力量的。因为某些人还想通过川普去制衡一些其他力量,让川普还保有了一定的政治呼吸口。在接下来的四年时间,川普的所有行为,都指向一个结果,“独立的政治力量”。用党外的政治力量完成了对党内政治力量的整合,成为共和党的借壳上市。在对政治已经丧失兴趣的美国,川普的真相传媒月活跃用户有500万。川普的发展路径,多少佐证了一句话,“政治等于政治家”。可以以政治素人的身份当选第一次总统,然后在围追阻截下又当选第二次总统,这样的人物不能算政治家,不知道“政治家”到底应该是一个什么鬼。包括泽林斯基,也被炼造成了超越90%政治人物的政治家了。时间转到2029年川普卸任,不管他的继任者是谁,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,盘点届时川普的存在,可能已经有500万川普同志了。川普的独立政治力量,从小圈子到500万忠诚选民,再转进成500万同志。此时,川普党1.0就形成了。在“国运论系列”文章反复论述下现代性社会运转的规律,是由“科技输出”与“债务扩大”驱动全球化的。美国已经不具备这样的驱动力。如果延续现下的政策,美国大概率上衰退与解体。联盟来,联盟去。为了扭转这一切的发生,要么发动一场外部战争,置之死地而后生。要么发动一场内部战争,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。后者称为变法。变法的第一件事,就是党的建设。
5,变法成败:历史逻辑与阶级论重构
中国历史上几乎每一个朝代,都有变法举措。但可以断定为变法成功的,少之又少。著名的王安石变法,被后世很多人判定为加速了北宋的衰亡。因为变法就是内战。变法要想成功,少不了三个要素,其一,历史的正确。其二,最高的权力。其三,变法的组织。“历史的正确”是很难验证的,各种哲学,本质论述的目标就是“历史正确”。历史正确就是人类的下一个阶段是什么。“最高的权力”这个好理解,其作用就是对结构性矛盾做处置,而不是回避。商鞅变法就得到了秦孝公的顶格支持。而王安石变法阶段,一者宋神宗年幼,二者北宋政治相对开明没那么专制。触及的结构性矛盾,在上面就形成了不同的声音。如今的美国政治力量的分布,也没那么专制。要变法得把权力专制起来,做结构性变化。而“权力专制”又是违背美国的政治传统与政治现实的。很多人以“王安石变法”来奚落川普的举动,预判会导致帝国加速分裂与衰败。将王安石请到权力中枢进行变法,是当时北宋掌权人物的集体共识。国家已经到了非变法不可的地步了。旧结构有问题,我们都知道。而新结构就一定管用吗,我们不知道。请你来是来修缮房子,而不是拆房子。且不论“修葺方案”是否合理,权力斗争这块就卡死了很多变法者。要赢得变法的权力斗争,重心是在“变法组织”的创建。为什么清廷可以一夜倒塌?因为变法组织已经筹备了50年。辛亥革命之前累计留学海外的有6万人以上。这些人回国后或投入教育或投入革命,广泛激与呼。变法的组织,更政治性表述就是“党的建设”。党建的第一义就是,分清楚“谁是我们的朋友,谁是我们的敌人”。要怎么去分清楚呢?一者通过阶级论的方法论去识别,二者通过具体的革命实践去识别。阶级论就是经济关系决定上层建筑。也就是,经济立场决定政治立场。革命实践就是在革命事务中你是否参与是否冲锋是否牺牲。阶级论是基础,而革命实践是发展。不能因为阶级论是马克思提出来,就忽视了阶级论的所揭示的政治与经济的普遍性关系。中山先生为什么建党失败?就是因为他否定阶级论,以及革命实践中也缺乏系统性。中山先生认为中国没有阶级压迫,只有大贫与小贫,如此就造成了政治主张的模糊性,以及政治团结的松垮。在革命实践中,也多以破坏性的军事行动为主,而其他诸如社会动员与经济秩序等等,则不在考量范围内。在川普搞了关税战后导致国内经济出现困难,也没看到支持率跌落了有多少。川普与他的支持者之间,已经形成了“阶级论”,具备了明确的政治关系。社会矛盾累计到一定阶段,已经不是简单的经济关系矛盾,而是政治关系的矛盾。妄图用经济关系的手段去瓦解或者重建,都是起不到作用的。并且,政治关系一旦完成了重建,经济关系是可以快速跟进的。教员有个判断,“资本主义到了后期社会矛盾激增的时候,不敢发动战争,只敢回头压迫本国人民。”这个判断的逻辑出发点是,资本主义的初期主要关系还是政治关系,而到了后期主要关系是经济关系。政治关系的框架下,是容易产生出军事冲突的。而经济关系的框架下,是可以不断形成新的经济平衡的。川普目前的一系列“不理性”就是希望在广泛深入的经济关系的框架中,重建一支政治关系,即“川党”。在他看来,民主党与共和党,已经不是政治关系的了,彻底沦落成了经济关系。
6,虚拟货币:政治结社的技术投名状
川普币的发行,可以看成是川党的党建过程中枢纽式存在。最近川普邀请川普币的一些头部持有人去到白宫晚宴。川普币短时间暴涨50%。这向外界传递了一个清晰信号,持有川普币就是加入川普党。加入川普党,就可以享有相应的党员特权。如此一来,川普币就成了入会的凭证。东方政治上有大一统的传统。而西方政治则有秘密结社的传统。各种神秘组织,影响着台面上的大事发生。过去的神秘组织,缺乏对广泛成员的筛选与组织能力。如今,通过“持币行为”就可以完成组织成员的筛选。虚拟币在技术上实现了匿名,但是为了加入这个组织,你总得做出“实名制”的表现。持有了多少以及如何变动,在委员会的页面上应该是一清二楚的。川普币的发行过程,也是川普党的招募过程。先真金白银,然后同生共死,在资本主义的社会形势中,建党的过程就是经济关系的投名状。这个建党的过程,又与当年希特勒与列宁是不同的。那个时候是先政治关系后经济关系,如今是先经济关系后政治关系。在如今这个四分五裂的政治环境中,如果可以完成500万人的建党,那所迸发出来的政治威能,一定是可以碾压很多政治力量的存在。川普的所有政治行为,不是为了外面的80亿人,而是为了内部的500万人。经过几个四年,这500万人可能会扩展成5000万人,从美国到全球。历史不曾终结,总会有超越当下理解的历史必然出现。
7,总结下
本文以川普币为切入点,探讨美国前总统特朗普通过构建新型政治组织“川党”重塑美国政治生态的战略意图。文章指出,特朗普在经历2020年败选和社交账号封禁后,依托真相媒体平台凝聚选民忠诚,通过上市融资积累政治资本,最终借川普币发行完成从个人领袖到组织化政党的转型。这种以虚拟货币为技术投名状的建党模式,既延续了美国两党制、纳粹国家主义和苏联先锋队政党等现代政治组织传统,又创新性地将经济关系前置:持有川普币成为政治身份标识,500万持币者构成新型“政治阶级”,通过共同经济利益强化政治忠诚。文章对比台湾政局失序与伊朗革命卫队的党权集中模式,强调特朗普试图突破美国传统政党框架,在债务驱动型全球化失能的背景下,通过重建政治优先于经济的权力结构,发动体制内的“光荣革命”。这种将数字货币、选民忠诚与政党建设深度绑定的策略,或将成为资本主义晚期破解政治僵局的新范式,但也可能加速美国社会割裂与国家形态的重构。